东临碣石的感觉

　　■樱尔／文

　　总想去看海，因为喜欢海的蓝色，那是种灿烂的阳光的蓝，与忧郁无关。于是在梦里千百次地想象海的颜色，描绘海的姿态，揣摩海的声音，那会不会是种温柔的呢喃，能带着每一个看海的人真正走进海的世界？

　　后来到了碣石，我才知道我想要的海是什么样子。当我站在玄武山顶，背靠着苍天古树，看着脚下蓝得发亮的海，闻着一种淡淡咸味的海风，元山寺的钟声潜入耳中，我张开双臂，迎着海风，“妄想”拥抱整个大海。这就是我想要的海呵，不仅仅是碧蓝的海，也不仅仅是用眼睛欣赏的海，而是可以倾听的海，这种倾听不仅仅是在入夜时能听见海水拍打海岸的喧哗，而是在这古老的山、古老的庙宇之间，我倾听到了属于南海之滨的古韵，这就是海的魅力，也是历史赋予玄武山的内涵，我喜欢那种沉淀的美，更喜欢那种在山上观海听钟声的浪漫。

　　记忆中第一次听到“碣石”这个词还是在曹操的那首“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诗里，不过此“碣石”非彼“碣石”，我所去的碣石实际上是广东省陆丰市的一个镇，这个昔日的小渔港静静地靠在南海边，而玄武山就位于镇的北郊，它面濒南海，滨于碣石湾，当车还未到碣石的时候，我就已经能远远地看到矗立在玄武山上的福星塔了。

　　玄武山和很多名山一样，山中古榕林立，清幽静谧，古迹甚多，不一样的是历史赋予了它更多的使命。因为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古代碣石卫的历史息息相关，它不仅仅是闽南语系海内外信众敬仰的宗教圣地，也是古代粤东海防军事指挥中枢。自明代洪武２２年碣石建卫之后，玄武山上的元山寺便是朝廷钦差、官员和名人贤士到达这里防务、聚会、游览、观光、朝山瞻奉之地。而当我步入旅游区，一眼便可看见山门飞檐斗拱，甚是雄伟壮观。庙宇台阁，琉璃凝碧，均半隐半现于古榕绿荫之中，古韵之中透着一股含蓄的美。而让玄武山闻名海内外的元山寺更是修建地金碧辉煌，气势非凡。它向北依山势而筑，寺前的石碑上详细地介绍了它的历史，它始建于南宋建炎元年，也就是公元１１２７年。刚开始，它还只是一座乡民捐款而置的小庙，用于供奉“北极真武玄天上帝”，后几经重建，到了今天，已经是一座香火旺盛、信男信女顶礼膜拜的庙宇。

　　元山寺整个建筑分山门、大天井、前殿、中殿、正殿、配殿等共９９间，其中还是中殿最有特色，那一道道精美的雕梁上，悬挂着９幅题匾。有明代嘉靖４３年抗倭名将俞大猷的题石“万世太平”；有万历１０年巡兵备道姚龙、成雨泉、参戎郑谦山三人聚会于山亭之上，共商抗倭大计，后撰文共立的“三台保障”；有清代同治皇帝御赐的“威宣岭表”，有林则徐题的“水德灵长”，抗法战争中黑旗军领袖刘永福题的“灵声满道”等等。单从这些题匾的内容来看，便可知历史上的碣石镇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军事要塞，而将这些题匾置于元山寺内，也可想而知其昔日在镇里非同寻常的地位。不过今日看着这山上山下一片繁荣安定的情景，真的很难想象这百年前的战火曾在这片海上燃起。据说那幅名叫“水德灵长”的匾，还有一番非同小可的来历：１８３９年６月，林则徐调碣石卫水师赴珠江口布防，碣石卫水师英勇善战，在穿鼻洋等处击退英商船的挑衅。９月，林则徐题“水德灵长”的匾额，寓在表彰碣石卫水师全体官兵的战绩，并交水师带回碣石卫元山寺悬挂。站在此匾下，品味这段百年前的历史，寺里的钟声不经意间在耳边响起，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那个“禁烟英雄”和那些卫国的官兵的形象在这块匾额上凸现着，感动之余，寺里僧人还颇有些得意地告诉我这块匾已被收入《中华名匾》。

　　看到寺里身着灰袍的僧人，突然想起就在这大雄宝殿的正堂，殿上供着的两尊金漆木雕像竟分别是南宋时造的北极真武像和明代时造的释迦牟尼像，令人纳闷的是现在住持此寺的并非道士而是佛教僧人，但道教的真武帝却又供在上位，佛祖反而在下位。怎地如此厚人薄己﹖正好旁边有个进香的老者，看见我一脸疑惑。老者便介绍说这里原来的开山祖是道家，而据说这玄武大帝又非常灵验，所以后来佛家上山，也顺世人之意让佛道共处各显神通了。这倒是一种难见的和谐，为了一方的安定，两个迥然不同的宗教共处一寺之中，相安无事几百年，共同保佑着这山下的居民。

　　出了元山寺，我拾梯而上，直奔目的地——矗立于玄武山顶上的福星垒塔。早在山下很远的地方我就看见这座塔了，听司机说，这座塔历来就是船舶进入碣石湾的导航标志，起着“佛灯引明”的作用。所以到了玄武山，可真要去看看福星垒塔。所以与其说我是来登塔，还不如说我是来请佛为我指引方向。上山的路上有着三三两两身着潮汕一带打扮的妇女从身边经过。她们脸上那些郑重而且虔诚的神情，让我也情不自禁地严肃起来，走起路来也小心翼翼，生怕走路声音一大，就破坏了脚下这片土地的神秘。

　　终于走近了福星塔，一仰头，便可以清楚地看见塔的精致的八角飞檐，那八角飞檐檐角雕成龙头状，山风混着海风一吹，便有风铃轻轻地摇响，颇有一种悠远的沧桑感。九棵老榕树围成半圆状，环拥着福星塔。整个景区便以塔为心，以榕为弧，不大的扇形空间点缀着几块巨大的天然海蚀石和花岗岩风化石。塔的东侧立着的大石雄姿轩昂俨然麒麟，故有了个威风凛凛的名字“麒麟石”；西侧的大石名为“起龙岩”，有鲤鱼跳龙门之传说。龙门石则耸立于“起龙岩”前，太平石则形状奇峻。巨石上有清光绪１６年镇碣使者邓万林“山不在高”的石刻题字，平添了些雄浑的气概。据地质专家鉴证这些岩石可都是一亿年前的产物。四美亭、自得居也环绕于塔的旁西，“四美”之名源于良辰、美景、赏心、乐趣，游人一到福星塔，便最爱在这有着雅趣的四美亭下饮茶聊天，观赏秀丽风光。这石、这亭、这塔以及榕树圈外后山新营造的园林，连绵成片，一派青翠。如此景致文物藏于景观中，景观透露出些古韵，自有一番迷人的意境。登塔远眺南海，帆影点点，原来这就是著名的陆丰八景之“碣台观海”。

　　站在高高的塔上，听着风铃声以及元山寺的钟声，感受着这南部的古韵风情，我终于明白，此行“东临碣石”并不仅仅是来观海，看到的是那座名叫玄武的山，还有那属于那山、那寺、那塔的古韵。

　　广东省陆丰市碣石镇玄武山旅游总公司

　　（０６６０）８６９１９５２

　　发现·“陆丰八景”

　　图岭斜晖——望远余清兴，夕阳山更佳，烟开浮翠岫，林净透红崖，过涧鸦争树，沿坡犊戈柴，亦知高卧好，镌石寄幽怀。

　　洛州芳草——细草铺柔绿，芳洲媚草春，著花如布锦，衬席更成茵，雅称纫香佩，遥怜拾翠人，忘机来白鹭，点缀自清新。

　　龙山烟树——树人兼树木，遗荫已千章，岫桂凝香远，坡松引韵长，蛟龙看欲起，云雾暂教藏，寄语今宗匠，储材有栋梁。

　　乌坎归帆——海筮暮烟平，收帆夕照明，牙樯依岸列，画桨匝汀横，蛋市争蠃蛤，渔炊绕杜蘅，坎前新月出，舟子看潮生。

　　仙桥月夜——踏月长桥夜，空明豁远眸，虹光遥近郭，珠彩落前空，风漾层冰合，烟融匹练浮，清心同皓魄，相与印中逢。

　　法岫停云——石室栖云处，氤氲绕翠岑，萝间茶灶隐，松际鹤巢深，芋叶披仙掌，昙花写梵心，还将台阁气，林外契华簪。

　　碣台观海——凭高俯巨壑，潋滟欲浮空，烟岛朱栏外，神山翠霭中，荡云封蜃穴，浴日晃鲛宫，舶贾帆樯远，波平任好风。

　　甲石吞潮——粼粼潮际石，磊柯合支干，引胜罗青屿，含虚漱碧湍，花光吹浪冷，星影漾波寒，不尽临流兴，持竿忆钓潘。

　　发现·碣石镇的春联情结

　　碣石在明清时是全国四大海卫城之一，驻军兵将中不少来自中原，丰富的中原文化在这里流传数百年，所以当地民众对春联、对书法有特殊的爱好，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春联情结。每逢春节前，当你走进碣石镇，到处可见摆摊写春联的人和专门写春联的店铺。街上每个店门、家门前都还保留着前一年贴上的对联，色泽依然鲜艳如新。这都是当地人书写的，据说这里不论教师、学生还是一般老百姓，书法爱好者特别多，镇里和各学校、书画社每年都要举行春联展览。

　　镇上目前有七八家专门写春联的店家，书法颇见功力，商家和老百姓不但请这些春联店选联帮写，还自己撰联让春联店书写。为了使春联贴上后不褪色，当地人在长期的实践中自制了特别的春联纸与墨，虽然至今没人说得出这些特制纸墨的秘方，但日久流传，碣石特制春联纸和墨早已在当地出了名。据说当地的纸厂购进一种白纸，手工用一把六七十厘米宽的大毛刷，将自制的特殊染料均匀地刷在白纸上，然后一张张地晾在竹竿上，干后收起再压平，就成了以各厂名字命名的双丹联纸。这种纸色泽丹红，风吹日晒也不褪色。

　　碣石人写春联除了对纸张有所要求外，对墨的要求同样独特，墨是用墨鱼汁，拌上酒和其他原料秘制而成，据说以此写联，一年四季，不管日洒雨淋，永不褪色，也不流墨。

　　所以每到冬季，写春联的人就要向渔家订收墨鱼墨。渔家捕到墨鱼后将其中的墨囊泡在酒中保存着，书法家们以一公斤３０元的价格买来后再泡酒过滤，然后加上香料、配料，就成了永不褪色的春联墨。正常纸一般３个月就要变色，文具店的墨一遇雨水就会“流泪”，而这种特制春联纸墨可保一年以上不变色，且易干，光泽好。

　　碣石对联的内容好，字写得更好。一副副对联，就是一幅幅优美的书法，家家户户的对联就是一个群众性的书法展。隶、草、行、楷，百花齐放。有的苍劲有力，笔锋凌厉；有的娟秀文丽，风格清雅；有的潇酒飘逸，笔法奔放。真是琳琅满目，百态千姿。所以在碣石镇，除了爬玄武山，观海之外，在这海边小镇欣赏一下各家的对联，也不失为一种在旅途中的独特享受。

　　发现·陆丰交通

　　陆丰位于广东省东南部，面临南海，距广州３３０公里、香港３００公里、深圳２８０公里、汕头１４０公里。其城市交通非常方便，全市共有公路９３条，其中国道一条、高速公路一条、省道五条。广汕、深汕公路穿越城市而过。在全市１１６．５公里的海岸线上，有乌坎、金厢、碣石、甲子、湖东五个港口。其中碣石港是国家级的港口，甲子港是国务院批准的对外开放口岸和广东省十大港口之一，乌坎港是省口岸办批准的二类进出口岸。